年龄差破镜重圆甜宠文系列:
遇淮《雾散冬夜》
温几栩&闻堰寒
清冷钓系VS矜贵疯批
【文案】
上位者低头 | 破镜重圆 | 雄竞修罗场
1、
赛车手闻堰寒,性子桀骜淡漠,是圈子里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
温几栩姿容昳丽,赛车开得既野又飒,坐拥老婆粉无数。
两人从未同过框,cp 粉们磕得倒是昏天黑地。
殊不知初次见面之际,温几栩挑衅他的车技,扬言要拿下他,却只换来淡漠无波的扫视。
这朵高岭之花,实在是难摘。
2、
人人都说她掌控不了闻堰寒。殊不知,在这场钓系游戏里,是他纵容她不断越界,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意外受伤后,温几栩装乖服软,不安分的指尖却攀上他凸棱的喉结。
“先是玩我的车,现在又……” 他微顿,漆黑瞳眸辨不出喜怒,“温小姐进步还真是神速。”
温几栩挑眉:“你默许的,怎么不能玩?”
3、
久别重逢之际,他已是贵不可攀的集团掌权人,将她所在的车队一掷千金买下后,她小心避让。后来,温几栩在一场宴会上酒醉,险些踉跄摔倒,一双筋络分明的大掌牢锢着她的腰。
她眼底漾着清凌雾气,勾着他脖颈笑:“你长得好像我前男友。”
闻堰寒垂眸睨向她:“是么。”
酒醒后,温几栩只当做了一场梦,却无意看见 #太子颈间吻痕# 的热搜。
他牵着她的手触向颈侧,砂砾般的嗓音带着蛊惑的意味:“吻痕淡了,能不能补上?”
【她是黎明之际残存的一缕月光】
温馨提示:
1、男主大七岁 / 成长 / 救赎像 / 双向救赎 / 双 C
2、矜贵疯批 × 清冷钓系
3、赛车部分私设众多,请勿考究 / 文案废,建议看正文
4、男主身心高洁。女主有多段感情经历,并且会有男主和女主前男友 / 男主和女主竹马对峙的雄竞修罗场情节。作者女主控且双标,不喜勿入。
【书评】
钓系女主,撩的男主欲罢不能啊!发出尖叫。
女主真的很爱撩男主,撩完就跑,惹男主疯狂吃醋破防,哈哈哈。
有年龄差,女主还是赛车手,很酷也!男主豪门掌权人,高岭之花,心中只有赛车。
女主前期不服输,就是要拿下男主,各种在赛场上吸引男主注意力,装受伤让男主抱,趁机靠近男主,男主你就宠她吧,一直无下限让她作,让她靠近,上位者低头爱。
后期男主真的时常吃醋,各种雄竞修罗场。
【阅读片段】
温几栩有些恍惚。 上一次在京市时,还是她耍小性子,娇矜地哄着他帮她吹头发。向来身居高位的人,哪里会像普通人一样,处处容着忍让。 而现在,曾经需要娇嗔着索取的东西,被他主动奉上。 温几栩心里涌过一片柔软,指尖触及那张毛巾,“我自己来。” 他松了手,温几栩捂着毛巾,才发现湿卷的发尾已经被他一点点攥干,着实没什么值得再擦的,身侧的人安静地坐着,深邃眉眼如一只蛰伏的猎食者般落向她。 温几栩这才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隐约可见的黑色肩带,脸颊泛上一抹酡红,蹙眉瞪他:“你不许看!非礼勿视不懂吗?” 闻堰寒疏懒地笑了一声,长臂伸了过来,他本就同她靠得近,温几栩以为他要扣住自己的后脑勺强吻,毕竟他向来擅长做这种事,一时慌乱间,她伸手挡住自己的唇。 灼热的呼吸铺洒在颈侧,闻堰寒的唇距离她的锁骨不足一寸,明明并无实质性的触碰,却掀起了一片酥麻的战栗,他掀眸望向她,而后从容地捡起滑落的白色毛巾。 温几栩这才发觉自己误会了他的用意。 有些不自在地将手重新搭回方向盘上,听到他低徐落嗓,“刚才挡什么?” “你管我。”温几栩冷哼一声,脸颊有些热。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闻堰寒侧身圈住她,左手手掌抵在她耳后,温热的指尖轻锢着她的下颚,锋利而具有攻击性的俊颜近在咫尺。 他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更何况如今深邃五官上还沾着湿润的水汽。 温几栩心跳微砰,伸手推开他:“lion还等着我起步呢,你不要离我那么近,干扰我训练好吧?” “岑然来找过我了。”闻堰寒说。 温几栩心跳微滞,乱糟糟的思绪还没理清,不想同他在此刻谈及这个话题。抿着唇没说话,沉默地点燃了发动机, 程子幕打来的语音电话,她也没有心思接。那头也不再执着,两个人纯粹靠着远远地观察对方的转向和速度配合。 只是雨地太滑了。 车身明显有些失控。 “转向打轻一点。”闻堰寒淡声,温几栩照做,最后一圈时,轮胎抓地力很弱,车身险些撞上旁侧的栏杆。 闻堰寒缓声道:“不要着急,过弯的时候容易打滑,你越急,失误就越多。” 温几栩沉下心来,深吸一口气,同程子幕又配合了十圈,即便是在雨中也能发挥出寻常水平的95%,才停下了训练。 闻堰寒低垂着眼,身上的衬衣已经被烘干了大半,单手懒怠地撑着额头,显得从容又矜贵。 雨停了,温几栩见他迟迟未下车,不客气地拍了拍车窗,“下车了,你要在这待到地老天荒吗?” 车窗缓缓降下,温几栩的手被他捉住,贴在他的额间,烫得惊人。 温几栩沉思一瞬,“你发烧了?” “嗯。” 闻堰寒的眼角染上一层淡色的红,握住她的手往锋薄的唇部探,再缓缓移至颈侧,热烫的温度将温几栩的手心烧得通红,薄瘦的脸颊贴着她的掌心,哑声道:“好凉。” “烧死你算了。”想到先前他在雨中替她挡了大半,上了车又连身上的雨水都很不肯擦,温几栩很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闻堰寒阖上双眼,收紧的下颚线依旧锋利,安静地靠在椅侧的模样,却出乎意料地透着一股不属于他身上的脆弱来。 他笑了一声,“死你面前,给你留下一辈子的阴影,用这种方式让你记住也不错。” 什么变态想法! 要不是看在他正生病的份上,温几栩肯定立即抽回手走人了,哪里会容忍他用自己的手当降温贴。 程子幕大步走过来,“怎么了?” “lion你正好帮我把他扶上车,他烧得有些烫。” 程子幕看向副驾那个眉心紧蹙的男人,对他这么拙劣的演技感到讶异,眸光闪过复杂,却还是应道:“好。” 有程子幕帮忙,并不算费力地将闻堰寒置于后座之上,闻堰寒顺势靠在她的肩侧,带着热意的呼吸喷洒在颈边,温几栩不好推开他,只能任由他靠着,一直到行至他的别墅楼下。 “闻堰寒。”温几栩说,“你是不是该扣徐特助的工资,怎么每次都是把你送过来就不见了?” 明知道他开不了车,把他扔车队里算怎么个事。 闻堰寒抬眸看向她,“在你心里,我是苛待下属的混蛋?” 说不定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受了他指使,同他沆瀣一气呢。温几栩哑声一瞬,抿唇道:“反正你不是什么好人。” 闻堰寒挑了挑眉峰,没说话,就那样懒散地望着她。 程子幕解开安全带,微微侧身打断了两人的对话:“vincent,还需要我扶着你下去吗?” “不用,刚才谢了。”闻堰寒起身下了车,同温几栩扣住的手却不肯松开,温几栩怒瞪了他好几眼,闻堰寒也当没看见似地,对程子幕道:“你先回青野,我晚点送她回去。” 赶客之意太过明显。 程子幕的目光落在两人一个不愿、一个强行扣住的手上,双眉紧锁:“你别欺负她。” 闻堰寒勾着的唇角冷冷提了提,“我疼她都来不及,哪舍得欺负她?” 先前维持了不过两个小时的队友情燃起敌对的火花,空气中似有火药味飘出,温几栩面色绯红,“我也跟lion一起回去。” 闻堰寒掀眸望向她,俯身在她耳侧低语,带着几分低哑的蛊:“我病了,你不留下来照顾我,要是我半夜高烧到四十度,真死了怎么办?” “你的私人医生呢?把他们叫过来。” 闻堰寒挑眉:“可我就想让你陪着我。” 两人说话的时候,鼻尖几乎抵着鼻尖,温几栩闪躲,闻堰寒就前进一寸,你来我往,一个主动强势,一个被动扭捏,在他的磋磨下逐渐软了心态。 从程子幕的角度看去,这对别扭的人倒也透出一股别样的酸甜。 程子幕向来很尊重温几栩的意见,做不出闻堰寒这种能屈能伸,上一秒装病,下一秒就死皮赖脸地扣着人不让走的事。 “温温,有事给我打电话。”程子幕不放心地看了温几栩一眼,留下这句才离开。 “路上小心。”温几栩礼貌嘱咐。 直到车影消失在尽头,温几栩仍旧依依不舍地看向远处,回眸时,正对上一双幽深晦暗的眸子。 “人都走了,还打算看多久?” 温几栩偏要跟他作对似地,作势往程子幕离开的方向张望。 醋坛子猝然撞翻,闻堰寒揽着她的腰,同她严丝合缝地贴紧,高大宽阔的身形挪了半步,隔绝她望向程子幕的视线。 “他有什么好看的?”闻堰寒气得不轻。先前一直认为她喜欢年纪大些的男人,至少是迟砚那种清峻温和的,谁知那日醉酒后,她无疑暴露过,谈过的男友里,也不乏比她小的。 程子幕身上的少年气相当浓,尤其是穿着白衬衫时,青涩又干净的模样吸引了不少初高中的小粉丝。 “lion的颜粉也不少,而且人家很有素质,性格好,又很礼貌,我看看怎么了。”温几栩挣脱不开他的桎梏,只能意有所指地指桑骂槐。 换作以前,她是绝对不敢在闻堰寒面前光明正大地夸其他男人的。 现在么,他又不是她男朋友,也不是需要追的人,温几栩开始放飞自我,专挑他七寸踩。 闻堰寒挑眉,长眸透着危险:“我连人性都没有,还想让我有素质,栩栩,你在想什么?” 鼻息落在她颈窝边,温几栩被束缚进一个强有力的怀抱,清冽的沉香木气息萦绕在鼻尖,身体紧贴着,仿佛还能听到他不可抑止的心跳声,如同擂鼓般带动着她的心也跟着跃动。 滚烫的指腹贪恋似地摩挲着她的唇瓣,裹挟着些许发狠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直到他眸中的火烧得越来越旺,炽热的吻却始终没有落下来,像是极尽隐忍克制,压住了内心的躁意,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她的唇。 “闻堰寒……”被他触摸的唇瓣掀起一片酥入骨髓的战栗,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娇得不像话,“你、你离我远点,硌到我了。”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没有像以前一样强吻她,眼神却有如实质般,化作了一根根丝线,让她的心也跟着陷入沉沦。 在她说出这句话后,身前的人呼吸明显滞了半瞬,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温几栩对上那双寒潭般的黑眸,一层浮淡的红点缀着眼尾,衬衣领口松散地敞开,正常社交距离时尚不觉,如今离得近了,温几栩才看清他脖颈之处浅淡的吻痕。 是她前几天留下的。 见温几栩目光在他的喉骨处停了一瞬,小姑娘白皙娇俏的脸蛋浮上一尾熏红,灵动的眸子闪着光,不知勾起了她什么回忆,闻堰寒眸色暗了暗,微俯身子同她对视。 长指勾着她的指尖往喉骨处落,眸中含笑:“吻痕淡了,能不能补上?” 温几栩望进他那双骄横恣肆般的眸子, 向来冷傲的人为了迁就她,脖颈往下折了几分,领口的纽扣又解开了一颗,指腹点了点锁骨下方的地界。 像是在说, 别的地方也不是不可以。 温几栩绞弄着手指, 目光在他青筋隐现的喉骨之处流连, 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尘雾般笼着她,被男性滚烫的身体熨烘过后, 带着热气似地钻进鼻尖,强势地扰乱她的心跳和呼吸。 仗着先天的颜值优势,这样勾引她算什么。 或许是离得太近, 温几栩不由地回想起那日醉酒后, 自己被他抱在腿上接吻的画面来, 两个场景在脑中重叠, 那张素来冷淡的薄唇流连地压着她唇瓣的滋味让人心念微紧。 令人脸红心跳的旖旎画面让温几栩脸颊热意更甚,手指蜷缩着, 不甘被他撩拨,扬声道:“又不是会员制,你还想续费,想得太美了点。” 闻堰寒将她羞赧的模样纳入眼底, 唇角轻勾着,极好脾气地同她周旋:“要怎么才能在温小姐这里, 成为专属会员?” “小店闭门待业, 全凭店主喜好。”温几栩挽唇。 闻堰寒“嗯”了一声,嗓音带着点磁, 像是裹挟着砂砾, 宠溺的眼神看得人浑身都酥酥的。 温几栩印象中的闻堰寒很少笑, 脸上永远挂着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又因为身高的缘故,视线扫向人群时,长眸微向下敛着,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不知从何时起,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柔情,褐色瞳眸里总映着她。 温几栩承认,被爱、被注视是会上瘾的。 她迷恋于被他凝视时的深隽滋味,喜欢看他为她失控俯首的模样。 与其说是她勾着月亮坠落。 倒不是说是随着他一同沉沦。
葱白的指尖却勾着他的喉结,一下又一下地摸着,温几栩感慨道:“这么招摇,不知道多少暗恋太子的女孩芳心碎了一地。” “多少也和我没关系,管她们做什么。” 闻堰寒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小姑娘眼里分明透着使坏的狡黠,也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每次她一动歪心思的时候,那双桃花眼的瞳眸总是轻轻转动,灵动地像只山间的小鹿。 围绕在闻堰寒身边的莺莺燕燕可不在少数,多少富家千金名媛盯着他的位置,见缝插针上赶着攀附的人,温几栩光是从狗仔拍的豪门八卦里就能窥见不少。 要不是他阴戾难测的性子,恐怕早就左拥右抱了。 温几栩才不是会将委屈咽回肚子里,在背后胡乱猜测抹眼泪的人,气氛都到这了,纵然两人早已不是情侣,温几栩质问的气焰依旧理直气壮:“某些人的实际行为和嘴上的言论全然相悖。” “哪儿得来的结论。”闻堰寒眉梢轻挑,“又乱给我扣帽子?” “分明就是有事实依据的。”温几栩冷哼一声,“前脚刚和梁家接触婚约,说了和她连面都没见过,转头就又和纵横钢铁合作,把梁家都快捧上了天。” 江鹤轩可没少给她分享媒体的犀利评论,温几栩最初觉得烦躁,粗略扫了几眼,通篇的市场分析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唯独记住了一句话,此时被她阴阳怪气地回赠给当事人:“啧啧,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话音未落,她的唇被他堵住,剩下酸溜溜的话淹没在了勾缠的唇齿中。他抵开她的牙关,斯文又强势地吮吸着她的舌尖,扣着她腰肢的五指缓缓握紧,将她身上的衣衫都捏出褶皱,灼热的呼吸彼此交缠,很快将一汪春池搅乱。 温几栩浑身都开始发软,脚尖几乎就要站不住,被他大手托住,像是怜惜她无力招架,他轻退了些许,眸底颜色更深了些,凝向她的神情里燃着炙烫。 温几栩眸底浮上嫣然水色,咬了他一口,淡色的薄唇被她咬得破了皮,一小处血渍点缀着。 吻痕没留下,倒是唇角多了处更说不清的暧昧痕迹。 温几栩生出一阵恼意,觉得自己倒像是如了他愿似的。 而始作俑者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浑不在意地用拇指指腹擦去那抹血渍,“栩栩,你吃醋了。” 只有在意,才会关注。同岑然聊过以后,闻堰寒整理了先前错过的细节,包括温几栩喝醉以后缠着他时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印证着一件事,至少在她心中,他是不同于迟砚以及任何一个前男友的存在。 闻言,温几栩不乐意了,倒不是因为被他强吻,哪怕隔了半年,她也丝毫不排斥他的吻,反倒总是在不经意间受他蛊惑,脑子都被迷晕似的,心跳根本静不下来。 就算横亘在她们之间的那些鸿沟已经解决了,温几栩也很介意他同别的异性有牵扯,一丝一毫都不行。 “我才没有吃醋。” 温几栩破罐子破摔道:“太子烂桃花一大堆,也不知道处理好。江鹤轩还会因为我一句话说删人就删呢。” 话一出口,已经收不回了。 温几栩意识到自己不该提那个名字,自从那次告白后,温几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复过江鹤轩的消息了,他还同往常一样,给她发各种搞笑视频、帅炸天的各种男博主视频。 闻堰寒本来就看江鹤轩不顺眼,当初在港湾大厦,还不知道他和江鹤轩到底说了什么,尽管后来在法国的重逢,闻堰寒表现地从容又淡漠,温几栩却不难猜到,背地里不知该气成什么样子。 完蛋。好像玩脱缰了。温几栩想。 如玉般的长指抬起她的下颚,一双深晦暗藏汹涌的眸子凝着她,笼罩在心底滋生的,不知是肆意生长的躁意还是妒恨,闻堰寒很想发狠地吻上去,撕开她的裙摆,要她再也无法分神提及其他的男人。 “江鹤轩那种舔狗,你真的会喜欢?”低磁的嗓音带着点张狂,男人的眉眼浓烈又恣肆。 这小狐狸,太宠着她,入不了她的眼;太偏执,会让她觉得处处受限,很快便失了兴致;太温吞,同她的关系又会止步不前。 他根本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她的眼底只有他。 “谁说他是……”温几栩想为江鹤轩辩驳,对上闻堰寒微挑起的半边眉梢,转而继续攻击道:“你不要转移话题,刚才的事情还没讨论完。” “没什么事好瞒着你。”闻堰寒说,“去年wcr冬季赛,是梁家派赵梓旭对我的车动了手脚。我做事不喜拖泥带水,既然要以牙还牙,自然不会留给他们一点翻身的机会。” “所以,栩栩,你所听见的、看见的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我设的局中局而已。”他沉眸望向她,唇角虚勾,像是要将她的心思洞穿,“我不是一个会轻易动心的人,一旦动心,绝不会改变。” 温几栩脑袋变得有些沉,在那场比赛中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以至于同他分别的这半年里,总会被梦魇缠身,眼前浮现的他那只血肉模糊的手。 要不是为了救她,闻堰寒现在应该还是那副恣意风发的倨傲模样。 他是她遇到过最特别的人,就像天上的高台明月,久不坠凡尘,值得世间一切最好的东西。他这样的人,要什么得不到呢?他的爱炙热又纯粹,给她东西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就连那颗心,也仅为她跳动。 有且仅有她。 温几栩眼眶很没骨气地湿了,她吸了吸鼻尖,将眼泪擦在他的衬衣上,抓着他的领口,鼻音很重:“你这样会让我有负罪感。” “有什么负罪感?能有你故意骗我说玩腻了,实际上却是害怕伤害我还难受?” 偏偏她就是他人生的那个唯一的未知数。 是所有数字里最重要的位置。 无论前面叠加了多么大的数字,只要她一离开,一切都不过归零。 提及这件事,闻堰寒忍不住将怀里的人搂地更紧了些,他不想看到她哭,但这些话如果不说,她或许永远也不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他强令自己冷了声,“温几栩,以后不准擅自做这种决定。” 闻堰寒平复着起伏的呼吸,沉声:“你都不问问我,怎么知道我不会为你妥协?温几栩,你太小看自己,太小看我。” 也太小看他的爱。 温几栩揉着眼睛,明明心脏被温热的潮水浸泡地软地一塌糊涂,却咬着唇瓣,嘟囔控诉:“你好凶。” “我凶?” 闻堰寒抬了抬眉毛,轮廓分明的五官透着锋利,长眉蹙着,的确是一副又冷又不好惹的模样。 “特别凶。”温几栩强调。 闻堰寒笑了一声,又像是被她气到了,将她不由分说地抵在身后的隔墙上,“刚才是凶你,那现在岂不是更凶?” “就不知道温柔一点吗?”温几栩看向他说话时滚动的喉结,他身体的反应实在太过明显,就像是浑身都散发着永不枯竭的荷尔蒙气息,也不知道她不在的日子里,到底是怎么忍着不纾解的。 温几栩脸颊有些热,作乱的手指无意识地攀玩着他腕间的那串沉香。 “从没温柔过,更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是温柔。”闻堰寒说。 “你可以学呀。” “怎么学。”他抵着舌根,拉长的尾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你有范本?” 温几栩从闻堰寒眯起的眼眸中辨出了警告的危险意味,知道眼前的人或许已经在脑子里念着程子幕的名字,毕竟先前她还夸过程子幕有素质、懂分寸。 骗了她那么多眼泪,温几栩忍不住继续点火,弯唇笑了笑,“当然有。” 闻堰寒挑眉看她。 “谁?” 温几栩淡笑,怕他不上钩,继续说:“青野团队里公认最温柔的人,人缘超级好的,风评一直高居榜首。” 闻堰寒:“我怎么不知道,青野还有这么个人物。” “你都退居二线当幕后老板了,消息滞后也正常。” “呵。”闻堰寒嗤笑一声,“那让他别开赛车了,来我这,留个营销总监的位置让他混。” 温几栩晃了晃手指,“谁说她是开赛车的了?” “食堂的张阿姨超级温柔,每次我想吃什么菜色,偷偷告诉她,她第二天就会安排人去买新鲜的食材,就算是半夜饿了,她也会乐呵呵地给大家煮牛肉面。” 没想到闻堰寒久经商场这么多年,什么复杂的手段没遇到过,有朝一日还能着了小姑娘的道,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 温几栩这一笑,眼尾的红泛着晶莹,大概是终于在某些方面赢了他而欣喜,脸上的笑意生动又自由,闻堰寒柔和的目光落在她的圆润小巧的鼻尖、唇畔,最后落在她月牙般弯着的眸子上,拨开她耳侧的碎发。 垂下眼睫,淡声:“答应你。” 温几栩眨了眨眼,对上他的黑眸,“答应我什么?” “以后哄你的时候温柔点。” “听说下个月要来一赛车工程师, 长得挺漂亮的,等她加入后,咱们青野颜值不得比肩娱乐圈?” “闻哥都退圈了还怎么比肩。” “话说温小姐和闻哥最近是什么情况?虽然热搜视频撤了,但我看不像作假……他俩复合了?” 到底都是从星火出来的, 徐竞更了解温几栩的性子, 说:“网上的八卦看看就行, 别太关注。感情的事,我们这些无关人员少参与, 免得弄巧成拙。” 这里的赛车手中,就属徐竞年纪最大,加上他为人宽和又愿意讲道理, 大家都肯卖他三分薄面, 遂点头没再深聊。 “lion怎么还没过来?” 今年的短途团体拉力赛的倒数第三场分站设立在婺城, 前后共有十几场比赛, 由车队两位车手团队配合,累计积分最高的车队获得分站冠军。 s组全是由国产车辆组成的, 青野背靠跃领汽车品牌,又是资助的第一车队,比老牌星火车队更受瞩目。 话音刚落,程子幕和温几栩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发车地是在崎岖的山路顶部,盘山公路加上沙土路面, 昨夜又下了雨, 赛道泥泞不堪,第一段路就不太容易。 阿言:“还有二十分钟发车, 看这境况估计会有暴雨, 要是遇到什么问题, 我们在检录路等你们,车子部件该换的就换,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程子幕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冷。 温几栩说:“放心,我们换时间卡的时候会顺便检查一下车况。” “小温,肆火车队想和你碰个拳,要不去打声招呼?”徐竞道。 “肆火?”温几栩疑惑,“我没有认识的人啊。” 肆火算不上是知名车队,温几栩前半年的赛场又不在国内,回国后更是没在比赛中碰到过他们,要说名气,程子幕好歹也是拿过国际级的小小赛事冠军的车手,人家就算点名要和青野交锋,也该找成程子幕才对。 徐竞笑了笑,示意她向后看。 肆火车队的队服是亮眼的大红色,衬得人皮肤很白,几个身高肤色各异的车手朝她走来,为首的那张面孔让温几栩不由得瞳孔微缩,惊奇道:“陈经理?!你带的车队?” 星火同青野合并后,精简了很大一批人员,加上两个车队需要磨合,不少人物色了新的橄榄枝离开了,陈经理也是。 自从赵梓旭被除名后,星火原来的群沉寂下来,大半年里都没什么说话,当初的团队仿佛一夕之间分崩离析,各自奔向了不同的人生。 陈经理朝徐竞点了下头,才看向温几栩:“我现在可不做车队经理了,小温以后叫我陈哥,陈叔也行。” 论年纪,他还真得算是这群车手里的叔辈。 “雪姐是不是跟你一起跳槽了?”温几栩说,“先前好像看到她发过朋友圈。” 但是入没入职温几栩就不清楚了,似乎因为这件事,杨雪同丈夫意见有分歧,家里的孩子没人照顾,夫妻俩面临必须有一个人放弃事业全职带娃的困境。
温几栩那段时间还在养伤,又因为在冬季赛里和闻堰寒分开,心里乱成一团,有意识地回避着过去的人和事,只和杨雪聊过两次,劝她不要放弃自己的人生规划。 后来发的消息没了回复,温几栩也没有立场多言,便淡了联系。 “是的,小杨也在肆火。”陈经理说,“青野发车要比我们早四分钟,待会刚好可以在第二个检录点看到她。” 陈经理:“小杨最近挺忙的,要和前夫争夺抚养权,又得跟队,等她处理完家里的琐事,下次海市有比赛的时候,一起吃顿饭。” 得知杨雪离婚了,温几栩既在意料之中,又有些许的意外,毕竟杨雪一直以来都是非常传统的女性。不过既然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温几栩自然是祝福的。 “好,到时候我请客,你们随便点。” 温几栩的目光落在陈经理胸前佩戴的标牌上,愣了片刻,恍然道:“你现在是赛车手?” 陈经理笑:“对,时隔十一年,重返赛场。” 赛车这项职业没有严格的年龄限制,不仅烧钱,烧天赋,还极度耗青春,常年佝卧在驾驶位上,腰肌劳损和颈椎病两项就够折磨人了,更别说年龄上去后,反应力也会跟着迟钝,因而赛车手退役后,如果不是特殊情况,都不会选择重回赛场。 陈经理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了,重返赛场对于他而言,还意味着要放下过去创造的所有战绩,一旦失败,将会承受着来自各界的质疑声音。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赛车手会选择在巅峰退役的原因。 一旦站到高处,欣赏过肆意风光,又有多少人能忍受走向下坡的低谷呢? 温几栩深知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陈经理神采飞扬的表情,让温几栩的心涌起一片震撼,她挽唇,道:“那就——决赛见。” “到时候小温可别手下留情。” 温几栩爽快地调侃:“那也得看我的车同不同意吧?” 几人说说笑笑地寒暄了两句,雨点飘落而下,各个车队相继发车,温几栩的手放在方向盘上,像是受了陈经理鼓舞,四十七岁都有重头再来的勇气,她今年才二十岁,即便是十九岁入行,比别人晚了几年,又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人生在任何年纪都可以书写。 发车枪声响起,数架无人机在顶空盘旋,随着轰鸣声乍起,滚动的车轮溅起一片浑浊的泥浆,先发车的队伍比后发车的有优势,等到青野团队的出发时,路面已被碾压出深浅接近半个轮胎高的黄泥。 温几栩架势的这辆车底盘不算高,若是沿着前面的车队行驶的路径走,将会拉大和前面车队的差距,那么到最后的柏油路面弯道时,获胜的概率将大幅降低。 车身沿着盘山路边靠近断崖边缘的位置前行,转弯时,从无人机镜头里的视角来看,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个操作失误,就会坠入山谷。 第三个检录口处,闻堰寒坐在劳斯莱斯车内,一言不发地看着比赛直播画面,紧拧的眉心让徐特助觉察到一阵压迫力,开口道:“温小姐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我看中间有好几个车队都是从路中央驶过去的。” 闻堰寒长腿交叠,一袭西装矜贵逼人,“对于她来说,不算冒险。” 徐特助瞥了一眼指腹间夹烟的老板,略微躬身为他点燃,尼古丁的香气弥漫在车内,让徐特助忍不住僭越打趣道:“闻总,您嘴上说着不担心,实际上心弦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吧?” “徐至。”闻堰寒掀眸,眉心半压着,扫过来的视线有些冷,“你最近的话好像格外多,是不是我的仁慈给你带来了我脾气很好的错觉?” 徐特助悻笑了一声,自从和温小姐的关系缓和后,自家老板就没再碰烟了,若不是心头烦躁难压,绝不会在车内点烟,回头要是留了味,又得花上好几天保养。 这辆车是闻堰寒公务使用频率最高的一辆,认识温小姐以前,不知有多宝贝。 现在很明显,温小姐成了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存在。 屏幕内,大部分车辆已经下了山,成功到达了第一个检录点盖章,按照进程推算,青野要领先另外两支实力不容小觑的国外车队十分钟左右。 雨势渐大,到了第二个检录口处,不少车队就选择了换抓地力更强的胎,这个时候很考验团队的实力,一个优秀的赛车工程师,可以为车手节省至少五分之一的时间,对于争分夺秒的比赛来说,极大可能成为最后角逐的关键。 “闻总,温小姐好像和人产生了争执?” 闻堰寒不动声色地拨通了侯在第二个检录口的青野领队的电话,对面那头的声音嘈杂,似乎正在更换配件,“闻总。” 男人冷淡的声音响起,向来惜字如金的人就连命令也不过只有三个字:“听她的。” 领队心里有些不服气,以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温几栩坚持要换的东西根本就没必要,团队荣誉永远摆在第一位,于是他据理力争道:“更换至少要多花十五分钟的时间,这些时间根本就没必要浪费!” “我相信她的判断。” 闻堰寒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连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他从不分析自己决判的过程,但在青野,他的决策一旦落下,就全然没有转圜的余地。多少次的结果都证明,闻堰寒拥有极其敏锐的前瞻性,因而即便是在跟跑了三十年wrc的工程师也对他无比敬畏。 绝对的实力就是权威。 领队挂了电话,面色依旧严肃,“按elaine说的,现在、即刻换。” 几个赛车个工程师面面相觑了一瞬,不知道领队为何突然改变了注意,当即开始工作,温几栩则扫了镜头一眼,她知道这通电话是闻堰寒打来的,他在下一个检录口等着她,此时多半正在观看检录口内各车队的分镜头。 数十公里之外,闻堰寒看向屏幕里投来的视线,狭长的眸子不自觉柔和了几分,从喉间发出一声淡笑。 搞得同样也在看镜头的徐特助一头雾水,忍不住想,闻总先前没遇到温小姐以前,完全就是块冷石头,半点女色都不近,以至于不少人以为他天性冷情。谁知如今隔着和温小姐镜头对视一眼,都能觉察出甜意。 真是稀奇。 “她需要一个无条件信任彼此的工程师。”闻堰寒蓦然道。 涉及岑然的特殊身份,徐特助不好评判,只能应声道:“是。” 换了配件后,青野车队在盘山泥路和首发车队落下的距离被迅速缩短,温几栩和程子幕配合也完美,在临近鱼塘边缘的赛道竟然超了三个车,两人到达第三个检录口处,程子幕带着时间卡去盖章。 温几栩一眼就望见了长身玉立站在黑色劳斯莱斯旁边的人。 周遭都是泥泞地面,他穿着一袭高定西装,身后的徐特助举着伞,雨滴在伞面炸开,西裤底部沾了星星点点的棕褐色泥浆,却丝毫不减周身散发出的矜贵气息,像是误入凡尘的神祇。 其他车队的人朝闻堰寒投来注目,不知这位退圈后便近乎于隐匿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初赛现场,闻堰寒从容地接受着众人或是揣测或是惊疑的打量,专注的视线始终落在温几栩身上。 闻堰寒本就是一个耀眼的存在,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被他这么毫不避讳地注视着,温几栩心跳漏了半拍,微微耳热,行至他身前时,飞快地说了一句:“下个检录点能见到你吗?” 车手跑的是赛道,路程要稍长些,场外车辆虽然走的高速,暴雨天气下容易堵车,未必能赶上。 “挺会折腾我。”闻堰寒抵唇道。 温几栩余光看见程子幕已经拿好新的时间卡,能说的话就这么两句,没有太多时间留给她磋磨,于是她也没强求:“不行就算了。” 语罢,迈着大步上了车。 雨刮器运作时,遥隔着玻璃窗同闻堰寒视线交汇。 他似是在用唇语同她说话,无声道: “心想事成。” 车身启动,温几栩没再流连一秒,驶入沙坡时,闻堰寒的话才串成了线,在耳畔回响。 ——挺会折腾我。 ——那就祝栩栩心想事成。 徐特助发现自己最近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家总裁了,第三个检录口的位置距离终点很近,原计划是在这确认完车辆的状态后,驱车在终点等候他们凯旋归来,一来行程不算赶,二来也是遵循赛道设计,几乎所有的车队都是这么安排的。 也不知道闻堰寒是怎么想的,目送温几栩离开后,一言不发地上了车,沉声道:“去下个检录点,迟到一分钟,扣一个月奖金。” 结果在高速口就堵了二十分钟,徐特助欲哭无泪,后座的人打了个电话,兴师动众地让车辆开出一条道来。 暴雨如注,雾气缭绕,视野极差,难以看清前面的车辆,绕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与特助也不敢开太快。 “油门踩死。” 徐特助汗颜,“我看不太清前面的车……” “怕什么?”闻堰寒说,“我亲自改过的紧急刹车还不够让你放心么?” 徐特助抹了一把汗,想说他哪能跟您这顶尖赛车手相比,下一秒,就从视镜里看到闻堰寒垂眸看表,紧蹙的眉峰表达着对他驾驶能力的质疑。要不是闻堰寒的手伤还没恢复,徐特助觉得以闻堰寒的脾性绝对会一把掀他去副驾待着自己开。 在闻堰寒的耳提面命下,总算在青野车队到达前抵达第四个检录点。 这次时间更紧,温几栩匆忙去盖章的时刻,只能远远地看闻堰寒一眼。 她就开个玩笑而已,这么无理的要求,他还真的答应了? 温几栩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为了压下无意识勾着的唇角,她只能用贝齿咬着下唇,掩饰内心的雀跃。 但他扫过来的那一眼足够缱绻,有种别样的隐秘浪漫。 后半段赛程进行得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青野本轮积分位居榜首,先前同温几栩争执的领队同她道了歉,温几栩不甚在意地说没事,她的大度让领队的脸色更加不好意思。 众人说完恭喜的话后,车队经理招呼大家:“晚上都先别走,闻总说要请大家聚聚。” 几个少年发出低呼声,年纪小的跟着起哄,温几栩站在程子慕身侧,被大家打趣说是沾了两位的光,她低声心不在焉地应着,余光忍不住看向伫立在这喧杂氛围外的清竣身形。 闻堰寒刚好也在看她,又或许,视线从未从她身上移开过。 似乎在这样的场景下,用怎样稠浓的深情注视着她都显得理所当然,温几栩却不知为何觉得那道目光像是带着灼热的温度。 太子出手向来阔绰又挑剔,普通聚会的规格选址也是星级餐厅,车手大都不饮酒,众人举着橙汁、椰奶对酌共饮居然还挺像那么回事,场面有种够筹交错的错觉。 几乎一整天都耗在车上颠簸,温几栩随口吃了一点便忍不住去走廊透透气,餐厅临近顶层,又被包了场,静谧又寂然,玻璃墙面挂着抽象艺术流派的画作,温几栩捧着椰奶小口地抿着,仰着头慢步欣赏。 “看你就吃了一点松露焗土豆泥,几勺汤,再怎么小鸟胃,也不至于这么点,晚点饿出胃病怎么办?” 闻堰寒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温几栩对上他清冽的长眸,“饿了吃宵夜呀,我又不是傻,大不了你给我做。” 闻堰寒垂眸望着她,带着点宠溺的戏谑:“挺会使唤人。” 温几栩眸子晶亮,“能被我使唤太子应该感到荣幸不是吗?” 闻堰寒没反驳,在她身前站定,两个人的距离再不像白日里那么遥远,温热的呼吸、生动的表情、独属于她身上的馨香都触手可及,仿佛唯一的解药一般,压住了内心的不安。 温几栩不知为何今天总被他轻易撩拨心弦,目光落在他唇角颜色稍暗的血痂上,如今离得近了才看清。 她怎么在他身上留下了这么多暧昧痕迹。 或许是受他蛊惑,温几栩不由得分神回味了一瞬吻上那薄唇的滋味。 回神时,正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耳畔响起他薄哑的嗓音:“栩栩,我想吻你。” “——该怎么办才好?” 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那句话犹如回音般, 在脑颅中激起阵阵直抵心灵深处的共鸣,仿佛掀起一片电流,让温几栩的心也随之一颤。 他这个表情好欲。
温几栩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角,指了指画作上方正缓转动着的机器, “这里有监控。” 闻堰寒眸色渐暗, 温几栩却以伸臂推着他往电梯的方向走, “要是被人看到就说不清了。” 光凭她那点力气,根本无法推动身高腿长的男人, 闻堰寒半推半就地任由她拽着西服走了两步,见温几栩停下脚步瞪他,腮帮子鼓着, 模样娇嗔可爱。 再往前就是电梯前室了, 侍者恭谨地朝两人颔首, 闻堰寒斜睨着她, 微俯身捉住她的手腕,穿过指缝, 同她十指相扣。 温几栩瘪嘴,回了个他一个“算了饶过你”的娇矜表情。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身侧沉默不言的人扣着她的手腕发力,温几栩没设防, 一个踉跄跌入他怀中。 “你做什么——”温几栩质问的话还未说出口,唇瓣就被他衔住, 温柔又斯文地在唇边吮咬着, 如守卫领地的狼王般,浅尝辄止地止步于贝齿边缘。 温几栩双眸瞪着, 目光所及之处, 是他鸦羽般的长睫, 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如同冷玉般。 他的吻技突飞猛进似地,再不似从前只会迅猛地掠夺,温几栩被他吻地双脚发软,泛白的指尖被他握地更紧。 意识到还是在电梯里,随时可能有人进来,温几栩伸手推开他,闻堰寒却将她锢得更紧,嗓音又潮又哑:“别怕。这里是监控死角,没人看得到。” “更何况。”闻堰寒垂眸凝着她,声音极轻,压着调:“我怎么舍得,让旁人见到栩栩这副动人的情态。” 早在她推着他走的那一刻,闻堰寒就克制不住地想要吻她。 心底积着的那点妒气差点就被勾了出来,想抬起她的下颚质问她,他就这么见不得人么,从前要藏着,如今还得躲着、瞒着。 闻堰寒望向她的瞳眸黑沉无底,无需多言,温几栩也不难猜到自己此刻该是何种潋滟妖冶的媚态,不由得生出几分羞赧的恼意,“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忍一秒,和你相处的时间就少一秒。” 温几栩:“这是什么歪理。” 一辈子那么长,还差这点时间么。温几栩轻咬着唇,心里被他哄得甜滋滋的。 余光瞥见电梯逐层递减的楼层数字,闻堰寒扣着她的后脑勺又吻了一会,直到‘叮’声响起,才从容自若地替她拂开耳侧垂落的一缕碎发。 电梯轿厢内并肩而立的两人颜值实在是太顶,温几栩这种身高的女生走在哪都会引起路人的注意,一双桃花眸清凌又漂亮,周身散发出娇养出来的清雅气。 闻堰寒站在她身侧,反倒将她身上的清冷熟御气质往下恰到好处地压了几分,怎么看都觉得般配。 侯在一楼的侍者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在看到是喜欢的女赛车后,双眸发亮,正欲上前要合影,就被温几栩身侧的男人投来的沉冷视线吓得僵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两道身影消失在大厅尽头。 闻堰寒的车停在地下车库内,泊车员知道这位客人身份尊崇,且从不许外人碰他的车,因而并未跟上前来。 库里南后座宽敞,温几栩被他抱在腿上也不觉得空间逼仄,见他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觉得挺有意思,忍不住打趣道:“太子刚才的眼神好凶,也不怕吓到别人小女生。” 但凡有点绅士风度的人,都不会用那样警告的眼神对一个服务员。 截然不同的世界,哪经得起闻堰寒吓。 “这么不经吓,我看还是别出来工作了。” 温几栩轻嗤:“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闻堰寒笑了一声,“我要是不插手,恐怕你现在还在跟人磨蹭着合影吧?” “我很宠粉的好不好,满足粉丝的一点小愿望怎么了,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还打算送点礼物呢。”温几栩啧啧摇头,“难怪太子的粉丝都说你脾性大,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闻堰寒吻过她的唇角,语气透着生冷的哑,“可是,我都没有和你的合影。” 温几栩像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同闻堰寒恋爱的时间太短,短到她都还没来得及和他拍照,她手机里存了好多稀奇古怪的可爱变妆滤镜,各种简笔画猫耳朵、毛绒绒兔尾巴、脸红特效等贴纸。 她有些好奇,闻堰寒这种冷淡又禁欲的人,要是用这个拍照,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见小狐狸眼珠转动,咬唇朝他笑,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闻堰寒挑眉看着她。 温几栩抿唇,提议道:“要不我们现在拍一张?“ “嗯。”闻堰寒像是要不够似地,同她说话的间隙,薄唇也要凑过来吻她,清淡的沉香木气息格外安神,温几栩的指尖抵在他的唇边,“先拍照,晚点再亲。” “好。” 见他并无拒绝之意,温几想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个棕黑色狼狗耳朵的双人特效,将手机举远,示意闻堰寒对着镜头笑。 屏幕中央,五官冷邃锋利的男人扫过来的视线也带着一股高不可攀的冷意,却顶着与之淡漠期之前全然不符的可爱特效。 闻堰寒眉梢压下,“这是什么?“ “哎呀你别管,我觉得挺好看的。”温几栩觉得好玩,飞快按了几下快门,将闻堰寒从不解到质疑的神情变化悉数记录,指尖在屏幕上翻飞时,嘴角都快咧上天了。 太好笑了哈哈哈。 “就这么有趣,值得你看这么久?” 温几栩生怕闻堰寒要看照片,锁屏后,双臂勾着他的脖颈,佯装镇定道:“没什么,没有你好看。” “……” 小姑娘神采奕奕,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不走心的敷衍夸赞随口就来,也不知带了几分真心。 偏偏他真被她吃得死死的。 闻堰寒抽走她的手机,随手扔在了前排的座椅上,温几栩:“你扔我手机做什么?” “坏不了,放心。” 炙热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下来,像是积攒了太久,终于在此刻爆发,先前的温柔斯文都是假象,这个吻漫长又凶狠,如疾风骤雨一般,搅动着两颗彼此吸引的人的心湖。 绵长交错的喘息声中,她听到他说: “栩栩,我真的好想你。” “分开的日子里,你有想过我吗?”明知耳垂是她的敏感点,闻堰寒却轻咬住她的耳垂,察觉到怀中的人颤栗,愈发强势地进攻向她锁骨处的领地,“栩栩,告诉我。” “有、有。”温几栩耳尖发烫,红得快要滴血,对上他似笑非笑地戏谑目光,改口嘴硬道:“但是只有一点点。” 本以为会迎来更加猛烈的攻城略地。 闻堰寒却松开了她,神情温柔,“一点点就够了。” - 接下来将近两周的时间里,温几栩和程子幕都在辗转各地分站,一路杀出重围,直抵短途拉力赛团体决赛,同样跻身决赛的队伍,还有今年的黑马肆火。 能和昔日的车队经理对战,温几栩心里也挺高兴的,杨雪还给温几栩发了微信,问决赛那天要不要带点她自己做的香肠分给大家,温几栩一口甜甜地应下,雪姐雪姐地哄得人心花怒放。 岑然入住青野车队后,温沉如没多长时间也回国了,温父温母乐得合不拢嘴,每天都忙于打理转移产业阵地的事。 闻堰寒同岑然极少碰面,两张相似的面孔出现在青野时,众人只不过调侃了一句,“要不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呢,不像我们丑得千奇百怪的。”便没再多想。 温几栩最初还担心这对于他们俩来说太不公平,总是拉着岑然有意躲着闻堰寒,次数多了,闻堰寒很快就撕下了温柔的面具,臭脾气上来时专程来青野抓她。 温几栩正在和岑然讨论改动的问题,岑然在国外的理论学习更偏向于vd评价,对车辆各项零部件的测试都有非常专业的素养,理论知识过硬到几乎可以秒杀大部分经验丰富的工程师。 自从岑然来了以后,大家都开始接受新事物,就连车手们也开始囫囵学各种眼花缭乱的软件,温几栩早在半年前就学了个大概,因而接受起来一点都不吃力,反观阿豪等人,一头毛糙的短发都快揉成鸡窝了。 有人叹气:“岑工的教学模式和迟老师好像,要是迟老师还在就好了,没准还能帮着指导一下我们这些朽木脑袋。” 话音未落,闻堰寒风尘仆仆地赶来,极轻地挑起半边眉梢,语气讥讽:“迟砚就这么好,值得你们念念不忘?” 提及“你们”两个字时,闻堰寒的乌暗的视线落在温几栩身上。 酸气冲天。 好在除了两个当事人,其他人都不知晓他们的纠葛,加上对这段时间积欲的气性越来越大的闻堰寒已经习惯,耸耸肩,没再往枪口上撞。 岑然知道这两人最近玩着你追我赶的猫鼠游戏,也明白温几栩是在担心她,因而对她既无奈又心疼,意识到小孩子一下子成长太多也不是好事,侧眸对温几栩小声道:“去吧。” 温几栩这才飞快地走到门前,勾着闻堰寒的袖口,在一众队友的八卦目光中,才发现闻堰寒靠在门框边缘,纹丝未动。 温几栩疑惑:“你不走我可走了。” 闻堰寒淡扫了她如捏着什么烫手山芋般捏住的那片衣角,眉梢的不虞明显,丝毫不介意身后探来的目光,大掌包裹住她的手。 温几栩咳嗽两声,对面哪里还有人在意大屏上模拟的是什么路况下的参数,特务似地紧张盯着她和闻堰寒的一举一动。 掌心相握的那瞬,闻堰寒的唇角总算勾起浅淡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温几栩被他盯得耳根发热,视线扫向正往外张望的队友,毫不讳言:“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谈恋爱吗?” 这句话无疑似一道惊雷般炸开,队友们没想到温几栩就这么坦诚地承认了,围观不成,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加上闻堰寒那恣肆的脾性,众人不敢打趣,各自假装忙碌了起来。 温几栩遂移开视线,却措不及防撞入一双好似黑洞凝旋的眸子,“在和我谈恋爱?” 温几栩:“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你办公室吧。” 有了无数次前车之鉴,温几栩也有点担忧他会突然吻她,心跳声盖过了周遭的喧语,拉着他往行政楼的顶层办公室走。 这层楼的装修翻新过,闻堰寒虽然不常来,却也定期打扫,红木桌椅干净透亮。 见他把门反锁了,温几栩疑惑:“就随便说会话,没必要锁上吧?” 闻堰寒朝她缓步逼近,压迫感一寸寸袭来,“只是说话吗?” “……”温几栩说,“不然你还想做什么?” “我还以为栩栩会做些别的事。” 他眸光稍沉些许,冠冕堂皇的话倒显出几分斯文禁欲来,只是唇角的笑意未减,对于前些日子才在电梯里偷尝过接吻滋味的人来说,无异于引人遐思。 就连没想歪的温几栩也被他带偏了思绪,耳根泛起一片滚烫热意,不甘被他反客为主,红唇微弯道:“就几分钟能做什么事?” 面对她的挑衅,闻堰寒锋薄的眉梢懒散地挑了些许,“够了。能做的事也不少。” “那看来太子好像不太行?” “我行不行——”闻堰寒微顿,黑眸凝着她:“栩栩口说无凭可做不得数。” 高手过招,就连温几栩也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话拋回去,下一秒,腰肢被他环住,深黑色西裤同她修长双腿缓缓贴近,长腿轻抵着她的膝窝,轻轻一带。 温几栩就被他拖着坐在了腿上。 人体工学座椅难以骤然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底部的滑轮拖动,在地面的瓷砖剐蹭出尖锐的声响,沿着窗侧滑了数步的距离。 这栋行政楼是青野基地目前最高的建筑,从落地窗内望下去,还能看见训练赛道上正在飞速移动的车影。 从视角来说,办公室内的光线比外部弱,又有着搞差,在底下是不容易看清顶层境况的。 但现在怎么也算是工作时间,虽说闻堰寒已经是青野背后的资本,也不能光明正大以公徇私,拉着她在这里厮磨。 侧坐在他腿上的姿势不算难受,温几栩脚尖难以着地,轻晃了一下,白皙的小腿肚在空中划出一道糜艳的弧线,晃得闻堰寒眸色微黯。 “把窗帘拉上。”温几栩戳了戳他的肩膀。 末了,还不忘嗔道:“你的肩好硬,一点弹性都没有,摸着不舒服。”
闻堰寒垂眸看着愈发得寸进尺的小狐狸,脖颈懒怠地朝后仰着,一副松散的姿态,道:“只是说说话而已,他们爱看就看,何必拉窗帘。” “你说对么?栩栩。” 竟然老谋深算反将她一军。 温几栩不安分地挪动着位置,作乱的手也往他西服内兜里摸,果真翻出来那枚粉钻戒指,正对上一双黑沉的眸子。 温几栩仔细观察了半晌:“旁边的配钻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 “取下来了。”闻堰寒指着自己的耳骨,“在这。” 温几栩沉默片刻,总算明白素来矜贵高傲的人,怎会突然戴耳钉。 “‘倾意’之所以能拍上天价,其设计巧思也占了极重要的一环,怎么能说拆就拆?”温几栩看向他。 “中央架托的粉钻是主钻,自当闪耀。”闻堰寒凝着她,缓声道:“而我戴的,是配钻,即便取下,主钻也不会因此泯灭半点光芒。” 意味着,你可以永远闪耀发光。 温几栩心念一动,将戒指戴上,抻直了手向他展示,挽唇:“情侣钻戒配情侣耳钉,我们这搭配可真够新奇的。” “温几栩,全身而退的机会,我只给你一次。你最好考虑清楚,再招惹我,我绝对不会放手。” 对视数秒后,闻堰寒吻过她皓白的脖颈,薄唇轻柔地碾压摩挲,再流连往下时,却被青野队服高至领口的金属拉链挡住,闻堰寒嫌碍事伸手欲解,被温几栩紧握住,双眸剪水地望着他。 她的指甲似是才修剪过,甲床帖着指腹前沿,涂着艳红的绛色,更衬得她肤白如雪。 闻堰寒前几天从监控里看到,温几栩同行政楼里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孩鬼鬼祟祟地在茶水室互相涂指甲油,也不知道指甲那块地怎么就能折腾这么久,将近一小时才弄完。 闻堰寒挑眉:“你把拉链拉这么高做什么?” 温几栩:“怕你使坏报复。” 闻堰寒:“我要是想留下点什么痕迹。” 他微顿,指腹点着她下颚往下三寸的位置,“一定会选择这里。” 青野的队服领口比较高,他指的那个位置就算是将拉链够到顶也遮不住。 温几栩抿唇,被他硌得有些心跳怦然,摇头坚持拒绝。 闻堰寒哪能不了解她,事出反常必有妖,松开指尖,掰过她的下巴,转而吻她的唇角,直到将怀里的人吻得面色潮红,警惕的姿态出现松懈之际,修长的指骨覆上赛车服的拉链,呲啦一声拉到了底。 寻常时候,温几栩都会在里边套一件纯棉的t恤,再不济也是方领、圆领的衣衫。深v的领口遮不住大片春色,皮肤白得几近透明般泛着光泽。 察觉到身后的人呼吸微微一滞,晦暗的眸子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似的,温几栩面上闪过一片赧意,将赛车服的拉链拉到了顶,耳畔传来低哑的嗓音。 “怎么穿成这样?”闻堰寒气息略有不稳,“故意的?” 温几栩不置可否,侧眸凝着他:“不好看吗?” “好看。” 温几栩见他没有其他的举动,侧过身子环住他脖颈,饱满之处同他严丝合缝地贴着,鬓发垂散在耳边,因着她的靠近,蹭着他锋棱的下颚线,挽唇笑:“怎么时隔半年多,太子夸人的技巧还是没有半年进步。” “你不在,我找谁磨练?” 明知他洁身自好,但从他本人这里得到验证的答案时,温几栩心里涌起一阵欣汴,轻哼了一声,唇角上翘着。 闻堰寒从抽屉里取出一支烟衔在唇边,单手摁开厚重的金属盖,拇指摩擦点火装置,焰火跳跃,映在他的瞳眸中,显得矜贵又淡漠。 温几栩夺过他唇边的烟,灵巧地在食指同中指间转了个圈,语气透着几分颐指气使的娇纵:“你最近抽烟的频率好高,对肺不好,以后不许抽烟。” 闻堰寒长眸深看向她,嗓音哑得好似裹挟着砂砾,“戒了烟,要怎么压住欲?” 温几栩扬眉:“谁说一定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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